7
楚风眠站在我身后,突然开口。
他说,“小渡,十年了,我还是放不下。”
我不敢回头。
心尖胀胀的,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似的。
从未想过,我的死亡,竟然会将两个人困在原地十年。
我知道,我不能再装聋作哑了。
怎么会没认出来呢?
楚风眠叫我小渡的时候,给我夹我爱吃的菜的时候,还有将我带回家的时候。
太多迹象表明,他一早便认出了我。
从始至终,只有我在自欺欺人。
可不愿意面对现实的人,何止我一个?
把破碎的相框摆好后,我终究还是回了头。
楚风眠的眼眶通红,全身也在克制不住的颤抖,脆弱得似乎一碰就碎。
记忆中温柔的学长头一次露出偏执的模样。
我叹了口气,不得不残忍地说出真相。
“楚风眠,你的小渡已经死了。”
闻言,青年琥珀色的眸子泛起水光。
他固执道,“你胡说。”
“她明明......正站在我眼前。”
说这话时,他甚至不敢看我。
生怕只是一场镜花水月。
于是,我只能重申道,“我叫周渡。”
“你认错人了。”
这件事过后,我无比清晰地意识到,我不能待在楚风眠身边了。
将我当做骗子也好,认为是一场梦也好。
无论怎样,也会比当下的情况好很多。
于是,在某个深夜,我悄悄离开了。
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应景,就像我来的那天一样,又下起一场暴雨。
哦,我忘了南方本就多雨。
一个人在街道上走着,雨点砸在身上有些疼。
可这一次,不会再有人替我撑伞了。
我找到个公交站,大约是有些累,很快在座椅上睡着。
再醒来,我身上盖着一件外套。
身旁正站在个面容和蔼的中年女人。
我愣愣地看着她,眼眶突然就湿了,情不自禁地喃喃。
“阿姨.......”
见我流泪,秦阿姨立马手忙脚乱地安慰我。
她想拍拍我的背,但又害怕冒犯到我,将手缩了回去。
“小姑娘,你是不是遇到难处了?要是实在没有能去的地方,可以跟阿姨回家。”
闻言,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,破涕为笑。
十年来,秦阿姨还是改不了爱捡人回去的习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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