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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1 报应。霍斯然。这就是你的报应(6000+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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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寒峰替她回答的这几句话,竟叫那纤小单薄的人儿轻微红了眼眶,小手握着行李袋,垂着眸不说话。舒骺豞匫

    寒峰吓得顿时也不敢多说了,赶紧笑着跟副主任打了个招呼就带她上车,行李袋放在后面,跑过来说:“嫂子,您是坐副驾驶还是坐后面?”

    她不说话,水眸只是带着一丝可怜和委屈定定看着那特殊的车牌。

    “额,”寒峰挠挠头,脸红尴尬,“是不是我说错话了,我看你比我小得多,叫你嫂子是不是嫌老了?我改口!我现在立马改口行吗?”

    “我叫林亦彤。”她抬头轻声说彗。

    寒峰茫然了,这个……他知道啊。

    她泛红的眼眶凝着他说:“你叫名字,或者叫我小林吧。我们秦主任都是这么叫。”

    说完她倒是没再说什么就乖乖上车了,留下寒峰一个人尴尬着脸风中凌乱,叫名字或者小林?他……他要敢就怪了…挠…

    他妈的他妈的**

    婚房很大。

    京都三环以内繁华路段的小区住房,一百多平的公寓式住宅,里面除了必备的家具之外还显得有些冷情。那道纤细的身影走进去后倒连逛都没逛,寒峰在后面兴高采烈地说他跟几个助理员怎么折腾布置的婚房,哪里有精巧用心的设计,她似听似不听的,反而走到落地窗前看外面远处的立交桥,车辆穿梭不休,较高的楼层俯瞰城市全貌有种开阔却苍凉的感觉。

    “首长说了,以后您要是觉得这儿好就一直住下,这儿大着呢,您想把伯母接过来住都行!”寒峰凑过来笑着说。

    伯母?

    她回眸看看他,是说母亲吗?

    寒峰被她看得心虚,看看墙上时间说:“首长快到了,咱们走吧,京城王府那边首长早就订了位,吩咐您到了就带过去呢。”

    她倒是没料想到,还有这么一出。

    怔了怔她小声哑哑地问:“那是不是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人?”

    “嗯!有冯参谋,还有几个跟首长关系很好的师长部长什么的,都是当年随首长从地方军区来的,霍首长说先不弄那么正式,这顿适当给您接风!”

    听起来都是他的挚交好友,无论怎么样都不能拂了面子,而且以现在他们结婚的事实来说,她作为妻子有那个义务去演好这场戏。

    纤长的睫毛垂下,她小脸微白,抬眸轻声说:“那你等我一下吧,我去换件衣服。”

    “哎,好!”

    寒峰笑着坐下来,哪怕是坐沙发的姿势都背挺得笔直,两手交握着,桌上有杂志周刊有电视遥控,他却一副微笑着等人的架势静心凝神,没有半点不耐烦。或许军人就是有这寂寞能忍清心寡欲的特性。

    林亦彤现在是后悔了,只知道是出来进修,带的都是普通的衣服,能穿出去的没几件。

    寒峰觉得时间长了,探头说道:“嫂子,普通的衣服就行,首长说了您爱怎么样就怎么样,没事儿的!”

    刚说完就看到一抹清新的柔白从里面晃出来,她及膝的雪纺裙配黑色镶钻的低跟凉鞋,样貌清新动人,她有些不好意思,轻吸一口气问:“能看吗?”

    寒峰嘴微张着呆了好几秒,这才从愣神中反应过来,带点傻气地猛点头:“嗯,能看。好看!”

    垂眸之间满是尴尬,可却又发现了点别的什么:“嫂子您……钻戒呢?”

    她一怔,不由在心里小小地倒吸了一口凉气——这一个月的进修学习期,她要带那种东西过来干嘛??她不可能想到要戴着。

    霍斯然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过来,是打给寒峰的。

    寒峰训练有素,一张脸霎时变得严整肃穆,从沙发上“唰!”得起身站直:“首长!”

    听了两句看她一眼:“嗯,嫂子收拾好了,就是……就是没戒指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!知道了,首长!”

    挂了电话寒峰脸上又浮起浓浓的笑意说:“好了,咱走吧,霍首长也开车从军区赶过来了。”

    她纤眉却轻轻蹙起,有一丝担忧焦灼:“可我没有戴戒指……”

    “首长说了,不碍事!”

    不碍事??

    寒峰笑得那么开朗洒脱,可她心里还是微微忐忑,一路走出去还心下担忧,类似霍斯然这样的男人无论去到哪里都有面子有派头,她不想一个不谨慎就闹出笑话。军婚是什么呢?就像一颗闪闪的红星时刻挂在头顶提醒着你谨言慎行,虽然听起来傻气可是她脑子里真有那么一根弦,绷得很紧,明明十几个小时长途汽车身体很疲惫了,眼睛却还清澈有神,亮如繁星。

    京城王府的排场果然很大。

    走进去的时候绕着红木楼梯走到二楼,雅间各异,连服务员的服饰都精巧独特,里面已经有几个人在等着了。

    她不善寒暄,一进去面对各异的军装军章脑子都有些懵,只得在寒峰的介绍下跟他们握手打招呼,甚至对他们笑着夸赞的话都不知该如何应对,军人的手掌都很粗糙厚实,可这不足以令她安心,因为霍斯然在京都如此地位的男人,配她这样年轻稚嫩的菜鸟,太吃亏了。

    宴席都还没开始,她就已经觉得应对吃力,对几个人开始有些审视,接着笑意里便满是宽容照顾的目光,尴尬至极。

    “小林你是今年才毕业的,那年龄不大啊,”冯参谋突然惊愕地说,“有二十四?”

    “二十三。”她轻声说。

    冯参谋恍然大悟,接着笑起来:“哈哈,哎哟这个霍斯然啊,我说我给他介绍我那妹子他怎么就看不上,敢情他喜欢这样的……”

    在那笑声中外面传来一阵踱步声,霍斯然高大挺拔的身影走进来,眉宇间英挺刚毅却遮掩不住那一丝风尘仆仆的味道,他深眸里透着晶亮的流光,嘴角勾着一抹笑说:“我喜欢什么样的……跟你有关??”

    冯参谋见正主儿来了立马摆手推卸责任:“没关没关,你爱怎样怎样,人你都娶到手了谁还敢乱说闲话还是怎么地?”

    一阵哄笑声中,霍斯然嘴角勾着笑到她旁边拉开椅子坐下来,手不着痕迹地握住她放在桌旁有些冰凉的小手,低低道:“堵车。我来晚了。”

    她脑子里那一根紧绷的弦却还是没松,反而被他温热的手掌烫得有些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大掌轻轻摩挲着掌心里的小手,凉得彻骨还有些僵,霍斯然一边笑着跟桌上几个挚友谈笑打趣,一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嗓音缓声说:“你不喜欢我这样突然安排你跟朋友见面?”

    她一颤。

    水眸像是突然被点了睛,能动了,转眸过去看了他一眼赶忙摇头,说:“没有。我很喜欢。”

    喜欢?

    对着一个原本不想嫁的人,跟他的朋友谈笑风生被挑.逗打趣,能有多喜欢?

    霍斯然单手转着青瓷杯上面的花纹,薄唇冷冷地抿紧,不再说话。

    可注意到一路吃饭的过程中她的手机不断地震,不断地有电话进来,她低下头按断几次,最后索性关机。霍斯然放轻了声音说:“谁的电话?”

    她一怔,回答:“姚副主任。”

    “他找你有事?”

    “嗯,有点。”

    霍斯然等着,可等了一会她都丝毫没有跟他说是什么事的意思,冷眉蹙起,淡淡问道:“什么事?”

    她咬着筷子,水眸看他一眼轻声说:“之前是说先给我们去招待所休整一下,下午就去熟悉进修环境,大概两三点的时间,现在还没到。可能是他怕联系不上我,先提醒我别忘记吧。”

    两三点。

    霍斯然抬手看看表,现在已经将近两点,可桌上的氛围明显意犹未尽,他这帮朋友闹起来拖一个下午都没问题。

    他眸色渐冷:“怎么不早说?”

    她纤长的睫毛乖顺地垂下,老实回答:“我只是觉得不碍事。”

    ——既然秦主任说这次让她实习根本不是科室的意见,那就只能来自领导高层,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应该是霍斯然安排的,借医院进修的名义要她来这里度婚假。陪他这个中央军区首长是重点,其他是次要,她那么年轻本就没资历来进修实习,听不听得懂都是一回事。刚刚来的路上,她就一直在想这个,以为自己想的够清楚,理解得没错,不是这样吗?

    霍斯然没握着她的那只手,攥紧了杯子,将杯口生生捏出一道细纹来,青筋暴起。

    脸色霎时变得铁青,难看至极,他嗓音嘶哑地解释道: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
    她小脸上闪过一丝流光,像是怕他心里纠结,一抹浅笑浮起在梨涡里,晃了一下他的手说:“没事啊,学习第一天而已,晚去顶多被骂,这里你做东,我要先走才会显得没礼貌是吧。”

    这点礼数,她是懂的。

    阿谀奉承寒暄打趣学不会,那就尽量懂事点好了,还能给人留个老实的印象。这是林微兰教她的。

    霍斯然冷冷放下杯子,握紧了她的手,再不说话。

    三点刚过的时候总算酒意微醺,霍斯然差人将各个部长师长都送回去,林亦彤跟着出来,她出门时没穿丝袜,系带的凉鞋弄得脚跟很疼,像是破了个口,她明艳动人的小脸上闪烁着迷茫疲惫的光,等人走光了才纤眉轻蹙扶住门,想看看脚是怎么回事。

    可一个健硕挺拔的胸膛即刻就挡在了身前,她一怔,小手赶忙松了,目光向上看到霍斯然就站在她面前。

    他脸色铁青肃杀,抿着的薄唇似乎能瞬间将人撕裂一般,气场强势,沉沉而下。

    她定定看着他,竟慢慢有些怕了。

    小小地吸一口气,那纤小的身影站在门口,睫毛轻颤着有些无措,哑声说:“我是不是……哪里做错了?要是我做错的话你跟我说,我……很少应对这种场合,你说了下回我注意,一定不会再犯了。”

    霍斯然一时间很想冷笑——好个贤惠温婉的人妻!

    可他要的,却不是这样的她。

    她应该很大胆,很执着,有着不服输的性格,不达目的誓不罢休。他想问问是哪里磨平了她的棱角,也问问哪里不对劲,她明明笑着,却剜着他的心!

    俊脸泛着一丝白,他深眸里氤氲着浓到化不开的情绪,紧抿着薄唇扣紧她的后颈将她拉过来,俯首靠近她的呼吸,近到她能看见他眼里腾起的血丝,他低哑道:“是我错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我错了,以后若是你不愿意的事,我绝对不会妄自安排。”

    “我注意,下回一定不再犯。”

    这近乎低声下气的道歉让她一时震惊,水眸里闪过诧异惊颤的光芒,似乎探究不到他突然说这话的原因,可哪怕是直击到了心里,却颠覆不了她心里已经凝成的姿态。

    “你进修学习的地方在哪儿?我现在送你过去,嗯?”他深眸里闪烁的流光近在眼前,薄唇泛白哑声说道。

    她有那么一瞬的无措。

    霍斯然心口的火焰却灼烧着,烧得整个胸腔一片闷痛,抓了她纤细的手腕就往车边走,一路眉眼间满是霸气肃杀,却不想身后的人儿小脸骤然一白,被那凉鞋的带子彻底划破了脚跟,铬出来的血痕跟带子继续摩擦,痛得有些尖锐,她却轻轻吸着凉气一个字都没说就跟着他走。上车时他长臂猛然伸出她揽回来,低沉的气息压下来在她眉心重重烙了一个吻,才放她上去。

    进修学习的地方距离这里不算太远,二十分钟的车程就到医学研究所。

    下车的时候她起身,终于忍不住咬唇,小脸白了白,霍斯然冷眉微蹙,当她是被安全带勒疼了才会如此,轻轻揉了一下她的发丝将安全带解开,却见她微躲,小脸避开他想要打开车门下去,他大手伸过去一拦,低低道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他知道她是到了,可不至于走得这么难受。冷眉垂下,看到了她脚上被带子勒出来的一片可怖的红痕,还隐有血迹,他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!将她的小手攥紧在掌心,力道微微加重却怕攥疼了她,他深眸死死盯着她低哑道:“从刚刚酒店过来时就是这样?”

    她纤睫垂下:“我待会拿胶带纱布处理一下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霍斯然冷笑:“我是想问你,即使疼成这样,你都不想跟我说?”

    “林亦彤,你以为当我妻子都需要做什么?配合吗?我要你做什么你都不忤逆,不抗拒,你这样跟我装着演戏不累吗?”

    她这下没有话说了,一张清透的小脸宛若青山以后,在座位上呆呆愣了很久。

    “霍斯然,我……不是故意要这样。”

    她眼眶微微泛了红,轻声,却是认真地说道:“我真的没有觉得哪里不公平,因为既然是我自己想要一个结果,就必然得付出应有的代价,你要,所以我给,就是这样。我没有觉得委屈过。”

    “我只是暂时还……不知道怎么做才最好,我已经在适应习惯了。”

    可能。

    可能习惯就好了。

    研究院门口依稀又有几个人走进去,脚步匆忙,看起来里面已经快要开始或者已经在进行中,她不得不轻声说:“我得走了。”

    说完忍着痛下车,看他在车里冷冷坐着,抿唇不发一言的模样,小脸微白,关上了车门。

    待她离开好久,霍斯然的冷眸才慢慢睁开,明明京都并没有c省那么暖,这种闷热的天气关在车里也不会像被火烤化了一样,他心里却死死揪着疼,想起那个时候她在剧痛中无声而磅礴的眼泪,想起她从抗拒到屈服,一个纤小的身影跟在他身后去民政局办结婚证,清透的脸上没有一点不情愿,然后到现在她可以笑着说,没关系,我喜欢。

    喜欢个什么?

    拳头在方向盘上狠狠攥紧,再攥紧,直到青筋暴起来,空气里安静宁谧了好久,直到猛然一个失控点被激起,“砰!”得一拳狠狠砸在了方向盘上,方向盘的保护壳都猛然碎裂开来,碎片点滴落在铺着地毯的车里,他手背指骨都被砸得沁出了猩红的血来。

    霍斯然冷冷趴在方向盘上,俊脸极度铁青地屏息舒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报应。

    霍斯然。这就是你的报应。

    他妈的他妈的**

    夜里讲课结束的时候,天下起了磅礴大雨来。

    整个首府大学的医学研究院都浸泡在了雨水中,从校道上偶尔跑过的学生都咒骂着,顶着再大的伞都淋得湿透。

    各地听课的医护人员包括讲师都聚在楼下,无奈地看着天色,林亦彤跟要姚副主任一起下来时,也惊了一下,后看着大家躲在最底层里面都避不了雨,索性抱了刚刚发的教材蹲在没风的角落处,手一点点接落下的雨水玩儿。

    副主任“啧”了一声蹙眉,过去打掉她的手:“干嘛呢?当个护士,这点卫生都不讲。”

    她疼,收回手说:“其实雨水最干净啊。”

    “干净?你当京都空气多好?全国几大空气污染最严重的城市之一,没听说过在这儿呆两年准得气管炎?”

    她笑。随即被冷风冻得哆嗦起来,想,霍斯然呆了那么多年不也没得气管炎?

    霍斯然?

    她愣了愣,笑容慢慢僵了下来,接着彻底消散。

    中央军区军委——

    会议进行到8点还没有结束的迹象,全部都是宣传党政精神什么的破事,霍斯然冷冷瞅了几次表之后借口出去,接着把文件摔给了寒峰,径自走了,几个参谋长和部长都还在,寒峰急得冒汗,霍斯然抬了抬手只说“你应付”。

    应付??为了接个老婆让他端这么大个场合应付!寒峰脸都绿了。

    想想还是嘱咐:“雨大!首长您开慢点!”

    霍斯然一路回想着白天的场景,抿着的薄唇微微泛白,油门却在瓢泼大雨中踩到了底。想想还是先回住处,拿了她简单的行李袋出去丢到车上,接着再开到研究院。

    她水眸怔怔看着那辆军用车开到眼前,他下车,雨水噼里啪啦打在他身上一阵,他眉梢都沾了些雨水,脸上冷峻肃杀的神情却分毫不减。走到面前时却先和副主任攀谈起来,毕竟当时在c省军区医院跟他相熟,随即答应了将他们分送几批送回首府大学的附属招待所去。

    薄唇间笑意散去,冷若冰霜却藏着深意,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嗓音说:“……等我一下。”